第九章 痴望-《重返1977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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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就在这时,里屋又传来一个咳嗽的男音。

    “小帆的歌儿广播电台既然天天放……咳、咳……你听就是了,又何必买磁带呢?你一月工资才多少?咱们家又没有录放机。唉,不是爸说你,傻丫头……咳咳……你明知你们俩不合适,何苦来呢?”……

    是的,世界上有许多事确实是一言难尽的,甚至在大多数人看来都是古怪非常,不合常理的。

    就比如这盘没开封的磁带,比如冯家人为何一夜失踪,比如当初洪衍武为什么穷追猛打,不惜冒险跟陌生的警察周旋,也要从尤三手里弄回来的五块钱,比如洪衍武为什么自己能忍辱负重,却容不得副食店售货员义正言辞地教训擅改购物本的洪衍茹几句……

    这算幼稚吗?不,不能理解的人才是幼稚。

    唯一的答案,就是这些为人不易理解的行为背后,往往都是某种无奈和伤感,恐怕藏着人心里最柔软最敏感的部分。

    而人一旦带了感情,即使有时候明明知道某种选择不应该、不理智、不划算,但就得这么去干,才能踏实,才能获得心里的一份安宁。否则就闹腾,就亏心,就后悔,就食不下咽夜不能寐,骂自己是天下第一号的废物蛋!

    同样一个除夕夜,在大兴县团河农场值班室内发生的一幕,也是这个道理。

    敢情年关前,“淘气儿”和另两个在别处倒票的兄弟一起被发到了这里。

    于是和去年对待“机灵儿”一样,“大得合”带着“尤三”和“机灵儿”,仍旧在值班室设宴接风款待。

    “淘气儿”和“机灵儿”原来都是“红叶”手下,见了面儿自然亲热。他也很感激“大得合”这番安排,那么在等着吃饭打牌的时候,就故意手松,输在台面儿上三百块钱。

    这面儿走得挺漂亮!按说大家伙彼此满意,本来是能痛快喝一气儿的。

    只可惜,当“尤三”把菜一端上桌儿,大家干了一杯聊起天来,提及洪衍武和京城江湖现状。话却说得越来越不投机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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